“我暗暗高兴,可我不敢过分惹他,怕他犯混脾气,对我下毒手。我马上又堆出笑脸安慰他,把他拉到床上……这次与以往不同,他那动作不是强烈而是粗暴,我不敢计较他。
“服务台的小姐突然打进来电话,说有人来找我,是个中年女人。我忙下床,拉开个小小的门缝儿往外一看,万也没想到是武旗红的母亲。开始,我怎么也猜不出她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找我,很快我就明白了,准是来监视她女婿薛大寨的!
“服务小姐已经告诉她我在屋里,假称不在是不成了。我脑筋一活,有了主意,何不来个将势就势?我正想教训一下薛大寨呢,利用郝玉珍的特殊作用,岂不是正好?于是,我把门缝拉大,招着手,叫郝玉珍进来,等她来到门口的时候,我一下把门全部敞开。郝玉珍看得清清楚楚,赤身裸体的薛大寨正爬在我的床上呢,她气得直哆嗦,骂了一句‘畜性’,狠狠地啐了口唾沫,转身走了。
“没想到,郝玉珍走了以后,薛大寨的反应与我预料的正好相反,他非但没害怕,反倒越加坦然,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。‘郝玉珍肯定会告诉武旗红,这回我可是没了路儿,你说怎么办?’我非得逗逗他,看他能说什么,就故意含糊地答他‘那你就瞧着办呗’。他猛地异想天开地问:‘和我结婚,成吧?’
“真是个可笑而又可怜的癞蛤蟆,雷鸣,我的想法、我的观念全部对你讲过,现代青年嘛,只是一起玩玩、乐乐而已,他还真的做起了桃花美梦。
“我冷冷一笑,翻转过身去,面朝着墙,给他个后脊梁,还讥讽他说‘你是不是在说梦话?’‘想让我跟你到乡下去种地?’‘你的当务之急是去照照镜子,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!’我发泄着怒气,狠狠地嘲骂他是‘土老冒’、‘老贫农’、‘打工仔’……
“我正骂着,谁想,他竟突然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子……”
据说薛大寨随郑坦到外地排戏去了,这事只能去找姚虹。
“郑坦先生到哪里排戏去了?”
“黑龙江,先去镜泊湖,再去太阳岛。”
“薛大寨呢?”
“他没去,这次没有他的戏。”
“武旗红呢?”
“也没见,会不会是跟薛大寨一起走了?”姚虹神色略显紧张,“从你们1号院一回来,武旗红就闷着头一劲儿地收拾衣服,我看着挺奇怪,就问她要干嘛去,她说,‘我妈没了,以后我只能靠着薛大寨啦’,她就叨咕了这么一句话,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就没再见她,穿的、用的东西,也都带走啦。”
既然有“以后只能靠着薛大寨”的话,武旗红肯定是跟着薛大寨一起同奔他乡了。
我曾经打算把武旗红留住在我们招待所,可是意外地遭到了她的拒绝,看来,那时她和薛大寨私下就已经有了安排。
这事只能暂时搁置下来,调查姚虹的表现,也是此来的重要目的。
为造成强大压力,我来了个合盘托出,一股脑儿把众多的疑点全部抖搂了出来。
姚虹遭到了势如破竹般的揭露,表情十分狼狈,但很快又变得异常坦然。
“难于理解的做法必然产生于难于理解的动机,你们应该属于我所结识的人之中的荣幸者,因为我还没有向任何一个人如此真率地吐露过深藏在内心的隐私。”(待续)